郭大刚：网贷监管只有资金存管不一定管用

8月10日，由零壹财经主办的2016中国互联网金融高峰论坛在京召开。本次围绕监管、政策、司法解读，探讨监管新形式下的创新与合规；另一方面，针对消费金融、互联网保险等模式进行探讨，探索在科技辅助下，互联网金融生态圈的发展方向。

北京市网贷行业协会秘书长郭大刚发表主题演讲，介绍了该协会的定位及相关工作开展情况，并着重阐述了该协会的“1+3+N”模式。

以下为文字实录：

今天挺有意思的，我从上海过来，晚了一个小时，也是大家争论的比较深，对于一些协会的定义可能有差异，我先讲一下我们协会大概的定位，后面我会展开把这个话题给大家做一个论述。这个话题我曾经写过一篇博客，发在《财经》上，转发量还挺大的，有些朋友可能看过那篇文章。

首先说一下我们协会到底怎么定位。我们协会定位很有意思：

第一个，我们是专业的服务团队。通篇没有提到“监管”两个字，我们不是做监管的，我们是做专业服务的，所以大家一定要清楚，我们的位置是跟所有行业在一起的。监管，实际上我们一会儿会谈到监管是怎么定位的，监管是怎么来的，逻辑应该是什么样的，就是说实际上我们虽然不是做交易的，也不是在行业内部给大家提供某项服务的，就像新浪支付一样给大家提供这样的服务，我们跟他一样也是做服务，只不过我的服务对象不是C端，是在座的各位是B端的机构。

第二个，我们是行业自律组织，是自主的。所以你就知道，一般自主的按照海外的组织方式，一会儿我会一一给大家介绍我们怎么实现自主的。目前看，我们这个协会蛮有意思的，我们从来没有向任何一个协会宣称我们做互联网金融，我就是做网贷的，就是做债权的，在整个民间金融债权里面发展速度最快，规模占比也相对较高，这是我们的定位。

第三个，我们是一个纯民间的社团。所以很多人会问我，上海金融办他们也问我，大家耳熟能详有很多机构都是主管单位，但是我们是行业内部完全自发形成的机构，所以我们是行业内部非盈利的机构，所以我们这个机构是整个行业的降低成本，这个定位跟其他的不太一样。所以大家来这个地方履行的是社会职责，不是说我要在这里面转多少钱，而更的是我在这里面怎么跟同业进行沟通，能跟监管部门进行沟通，从而规模化的降低用户的成本，这是我们的作用。

第四个，沟通渠道。大家对监管非常好奇，监管到底长什么？监管态度是什么样的？看法是什么样的？我们在外面是不做任何选择的，今天来到这里是因为零壹财经是我的主任单位，一年一度我一定要参加的，他们一直在帮我们做工作，也给大家传递一个声音出来，主要是对机构的。

现在我们协会的情况大概是这样的，现在是18家正式的会员，最早发起是30家，12家是服务机构，现在服务机构已经发展到35家。另外一个，我们去年年底打开了机构观察员，45家，余额规模超过1500亿。这个协会在网贷领域来讲，我们可能做的研究多一点，跟大家的沟通也多一点，这就是我们协会整个的定位。

这个风险分析，是从博客上摘下来的，大家有兴趣可以去读。大概的逻辑是这样的，我先讲一下我们这个行业的风险到底来自于哪里，其实有风险才会有监管，没有风险分析我们无法判断监管在哪个角度去接受监管。传统上来讲，只要是搞金融的，包括近年历次金融工作会，我们要做的是防范区域性、系统性金融风险，这是传统监管一直在提的。但是什么样的因素会带来这样的所谓的区域风险呢？所以网贷行业来讲，互联网金融本质上来说，我没有把它看作到底是金融、不是金融，实际上我们现在的互联网金融做的就是民间金融的线上化。

民间金融线上化这部分形成的网贷这个业务是否能带来降低风险呢？我们看一下对区域性风险的成因传统金融机构是怎么看的，就是两个因素，第一个，单一交易机构的规模，你的交易规模、你的负债规模、你的存量规模、你的坏账的规模，假如这个规模不足以大，影响不到整个系统的话，占比不够高的话，就不是金融系统风险。所有的传统金融、所有的舆论都讲互联网金融可能带来系统性风险的，但是目前为止我们整个行业的交易规模也没有突破2万亿，中国的金融资产有多少呢？200万亿。所以从这个规模上来讲，我们是不可能带来区域性风险、系统风险的。

为什么这个阶段那么多人会想互联网金融甚至网贷会带来很大的影响？我们要看看我们现在做的事情跟传统金融机构的差别。传统金融机构从监管格局来讲是防火墙，所以很难传递，实际上他的IT程度也很高，但是因为有严格的业务隔离，所以他在风险传递的过程中很容易传不来，但是我们民间就不一样了，我们是不同的，假如你真的在做互联网的话，所以你平台技术非常强，所以一旦一个机构出问题，第二个机构马上出问题。大家可以想像，崩盘是什么概念。所以当互联网上一个业务出问题的时候，因为互联和高度的传递性，很快的传导。

所以特定的情况下，互联网金融特别是网贷，在特定的业务模型下他是可能带来系统风险和区域性风险的。所以我们大家心里要清楚我们现在做的事情风险在哪里，这是第一个。我刚才讲了两个可能，就是说他必须要有特定的环境、特定的业务模式，才可能带来系统风险，而且他是传递的，而这个传递必须传递到表面、传递到传统的框架之内，他才能显现出来是一个系统风险，假如不是这样，传统金融被阻断也无法表现出来，这是第一个，所以互联网金融网贷带来系统风险和区域风险是或然，必须要有特定的条件。

第二个方面是什么呢？就是我们所谓的涉众性社会风险，互联网天生是媒体，大家都知道，天然的就是媒体，就是基于连接的，所以他本身是媒体属性的。所以所有的基于互联网的业务都是有涉众性的，互联网金融出现社会风险是个大概率事件。另外我看的话，一个是专业的金融的所谓的区域性系统风险，另外一个是常态的必然的涉众性社会风险，这两个出现的概率后者的概率很大。我对整个社会的影响，前者的影响是偶然的，后者的影响是必然的。

假如有了这个概念了我们可以往下看。我这里没写监管逻辑，因为我刻意回避它，我专门把自律的逻辑提出来。自律、互律、他律是监管的三个层面，我们所谓的行业自律是停留在第二个层面，叫互律层面，机构内部的是机构内部自律，他这个是什么？很简单，强监管，所以监管、自律、互律这是一种层次。为什么会有层次呢？我们可以看一下，人天生下来就是有自有权利的，你有职责和权利，但是你实现某个功能、达到某个目的的时候是要有经济性的，假如没有经济性你做这件事情就很难，公共品第一个强调的就是服务，就会形成中介，中介本身有两个风险，第一个是道德风险，第二个是代理风险，也是趋利的，即使是法人也是有人性的。道德风险和代理性风险怎么约束呢？唯一的方法有人监管他、约束他，所以是他方公共的监管，所以监管大家会看成，第一个是私有权利，第二个是公共服务，第三个是他方的监管，所以是这么一个层次。

但是监管也会有问题，为什么？任何一个社会功能在实施的时候，都是有成本和收益的，也是符合经济规律的，假如他投入的和产出不匹配，这个服务是达不成的。大家可以看，我们整个行业没有超过2万亿的前提下，让他有很强的监管，这个监管成本是非常贵的，我的收益就是整个行业由于风险的存在带来的损失，这是我监管的收益，当我的成本和这个收益不匹配的时候，我宁可不要这个监管。

但是有一条，当他带来的风险过高，我的收益已经大于我的成本的时候就是强监管。这种角度下，你要让他完全强监管，让他发一发牌照是不是可能，这是要商榷的，监管也是有成本的。

另外一个，在中国的行政体系为主导，而非市场体系为主导的前提下，还有另外一个问题，行政体系还有另外的问题，他做这个事情，假如没有能力做到还不如不做，所以在我们的行业体量这么小的前提下，你要实行强监管，是否现实、是否可行，它的经济性是否能跟它匹配，这是我们要划一个问号的，值得我们大家去探讨的。当然有一天我们这个行业干了10万亿，你加上市场10—5倍和其他的市场10倍，没有问题，体是可以做到的，但是有一条，现在我们能不能做、怎么做，这是要探讨的，值得商榷的，这就是监管的逻辑。

我经常开玩笑，说老实话咱们现在这个行业，大家知道北京银行去年10月份的交易规模是多少吗？2.75万亿，我们全行业去年年底费了那么大的劲也就不到1万亿，这就是我们的规模，我们天天讲普惠，一共就1万亿服务了1千多万投资人，基数是多少？200万亿13.5%什么都没有，所以我们做的不够好，差的太大了。

这样的前提下既然是我们一个过程，一下又不能达到我们的终极目标，这个过程需要一个状态把自己的功能都实现的，因为只要有中介，就必然要有互律、自律、他律，假如没有这个代理人的风险、中介的风险是不可能约束的，所以各种各样的问题都会出来，所以我们在这个方面光靠自律大家都知道，都是有人性的，做不到，你再提资金存托管，为什么提资金存托管呢？离钱远一点，即使是有资金存托管，也是资金上的一块，光有它没有用，假如没有完善的体系光有资金存托管也防不了。光有资金存托管管用吗？不一定管用，是一个必要条件，但不一定充分。

既然在这样的条件下，发展过程中，我们不能有过强的监管，我的成本也无法支撑，而且我有公信力损失风险，行业内部在面临没有监管的前提下，就有高度不确定性，在面临一个高度不确定下，理性的投资人根据实物期权的角度来讲，是不可能对未来的事情做任何投资的，所有的平台都是讲大数据，一个大数据平台没有五、六千万，一年不能持续往里投1—2个亿，大数据一点用都没有，这就是现实，我的问题是，有几个平台这么做了。宜信当年咬着牙，九牛二虎之力在上市之前干出来了，但是做到宜信这个规模、能支持这个成本的有几个平台。我们大家可以自己去问一问，面向消费金融，市场，那么大，但是投资强度不够，你要想在里面有立足之地那是不可能的。所以在这个前提下，单一机构有很多事情是无法理清这个职责的，必须大家联起手来一块努力才能面向未来。

所以在北京，在2013年年底的时候，我们当年就尝试探讨，能不能我们在行业内部成立一个专业服务团队，一边是交易机构，另外一边是专业的服务团队，给这个行业提供能力，把能力持续的往上增加，把每个人内部的能力能持续建立起来。经过一年多的探索，到了2014年年底，当时我们就成立了北京市网贷行业协会，很多人讲你为什么不什么不叫互联网金融，因为北京市的网贷存量已经足够大，刚才讲我们四个专委会里面有很多国际级的企业平台给大家提供服务。在北京“1+3+N”在最早的时候就确立了一个想法，但是我们经过长达一年半左右做成一个现实，现在我才能站在这里跟大家讲“1+3+N”到底怎么做的，做了现在什么样的。

“1”到底是什么呢，第一个，协会属于内部成立的机构，我们另外加了一个中国特色的东西，党团的东西，虽然我们是民间金融机构，但是党团在这个里面起到的内部约束的作用是非常大的，所以我们尤其强调党团的集中组织建设在各个机构的开展，我们这18家最早的创始会员都开设了自己的党支部，12家服务机构也开始发展党员，而且加入到整个协同里面来。我们平常建立了会长负责制，大的事情超过一定的权限，首先是在会长工作会上全员，再一个，我们的会员大会，例行的，3—6个月一定要举行，而且做最终的决策。秘书处是个常设机构，来给整个协会提供日常工作组织。

“3”这是最早当时北京金融局提出来的三项工作准则，现在已经落地，哪三个原则，第一，产品登记。协会内部的都知道这个提法，我们不是债权登记，债权等级是有特殊的有许可证的机构才能进来，不能说哪个机构想登记就登记的，所以我们内部叫产品登记，不叫债权登记。但是我们为什么做产品登记呢？就是解决资产可传导的问题，追根溯源把基本资产说明白，而且可追溯，上面我们是可以用于法律追溯的。

第二，关于机构信息披露，信息披露我们要求全盘上报，每家机构的具体运行情况、每个产品运营情况是全盘披露数据的，但是对外是分级披露的，权限不同想不通的机构披露数据。跟我们发生关系的合作机构，除了行业内部的这些研究机构，还有一些管理机构、服务机构以外，一行三会十二个部委。北京市网贷行业协会到现在我们已经是北京市互联网金融专委会的成员机构。

第三，资金的存托管。首先要清楚资金存托管是用来做什么的，不是钱往银行一放我不管了，跟我没有关系。资金存托管意义上来讲，首先第一条是，我记得特别清楚，2015年1月8日的时候，当时宜信跟中信银行合作上线的时候，他们说了一句话“一块石头落地了”，能够说得清楚钱到底怎么走的，到那个时间点他们看了9年，终于能说明白了，所以资金存托管首先是资金清算，第二个是功能上的，存管和托管的功能差异在哪儿？我们做的是非标，标准品银行是可以做托管的，因为它的业务模式比较单一，结构比较简单，法律程序很简单，我们做的都是非标体系，所以你要让银行履行托管职责，对风险做出评价，这是不现实的。

我们希望传统金融机构给我们做倍数，但是大家要考虑风险，银行为什么不做，过万亿的资产比你行业都多，因为一家机构倒闭损失我的商业，传统金融机构不履行托管职责这是很正常的事情，这是理性的选择，没有错，退而求其次就是存管。到今日为止我个人的意见还是存管要交由专业机构来履行，最好的存管、最可靠的存管还是银行。

第三个，支付机构可以作为通道提供专业服务，没有问题，提供场景，没有问题，但是基于账户，做服务的就是做服务，做交易的就做交易，做服务的做交易，跟运动员做裁判员有什么差异，太不专业了，舍近求远，急功近利，做不好的，一定会出问题。

最早我们成立了专业工作委员会，4个专业工作委员会，现在叫大数据区块链，第三个，合规和法务，包括税收、仲裁都在里面，最后一个就是柏亮他们领导的宣传和教育，这四个专业工作委员会分担了不同的职责，前两个技术性更强一点，后面两个主要是针对后端的，大数据风控我们可以看到里面有很强的专业机构，他们给大家提供的能力主要是贷前、贷中、贷后的基础服务，比如说反欺诈，比如说资产的定价，包括我们内部的评级系统也是这么做出来的，包括我们现在在推的黑名单系统，也是他们在开发的。第二个专业技术委员会是提供底层的，当然上面有延伸服务，第三方中介服务公司他们都提供了这样的服务，也有其他的技术服务公司也给大家提供不同的技术能力。

第三个，合规和法务，合规和法务这方面我们在成立协会的时候就尤其强调，所以当初我们建立合规、法务的时候就看，最主要的就是审计所、律所和会计师事务所，主要这三类，包括到最后像仲裁，我们针对这个行业小而分散的特点开始做仲裁，一起来建立网贷行业仲裁的规则。到今天我还在跟他们谈，前面和广东仲裁委员会已经达成了意向，而且广东仲裁委员会已经成了我们的会员。

最后一个，宣传和教育工作委员会，宣传和教育协会成立之初就尤其重视的，互联网金融第一个特点就是媒体属性，所以上面怎么去对一些观点进行纠偏，对一些舆论进行适当的调整，这是我们做的很大的工作。到现在为止像零壹财经每个月都会提供相应的报告，我们在这个报告基础上做修订，发给跟我们合作的相关仲裁机构和研究机构，包括这里面谢老师成立的金融研究院也加入到专业工作委员会里面来，包括分众传媒，都加入到专业工作委员会来。大家看，协会的整个组织有序的，而且生命体一样的机构。

最后我们还要重视一个问题，这个行业太小了，所以历来是没有什么学研的大家来做相关研究的，而这个行业正是因为没有研究，所以对政策是没有任何影响力的。假如对政策有影响力，我们必须建立一个相对完备的理论体系，所以协会在这个上面我们发起成立了相应的研究中心，把在这个行业里面有一定的研究能力，而且有一定的学术诉求的这些个人结合起来，全是这个行业里面最好的，甚至金融圈里面最好的这些人，结合起来，给他们一些费用，资助他，来研究行业内部的发展规律。所以我现在能天天跟大家站在这里讨论这个问题，假如没有整个系统支撑的话，是做不到的，这就是协会这一年多将近两年做的基础工作。

这是协会的大事记，传递出来的信息其实很少，但是每一个事情里面其实都让我们这18家机构、30多家服务机构、40多家专业机构、二三十位研究人员的成果，正是因为这样，所以我们现在才能够跟大家做细致的分析，才能在理论体系、方法包括将来的业务领域和微信上给大家正好的支撑。

我今天就讲这么多，后面送四句话给大家，这是立秋那天我在互联网上看到的短文的四句话，深有感触，现在已经到这个阶段了，“青草疯长，已成过往；生命充实，已知方向。”谢谢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