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频】区块链+金融：丢失的票据去哪了？

1788 2020-03-26

区块链+金融 区块链 票据 去中心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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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好，我是如是金融研究院高级研究员张楠。
 
2017年北京银监局对中国农业银行开出了一张高达1950万元的天价罚单，原因正是该行北京分行的票据买入反售业务发生了重大风险事件，涉及39.15亿元人民币。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我们还是要从银行的买入反售业务聊起。这个业务呢，简单的来说就是你把手里的一些票据例如银行承兑汇票等卖给银行，然后约定一个时间，用约定的价格再买回来。大家可以把它理解为一种质押贷款。
 
那么这个重大风险事件是什么呢？就是有人勾结银行内部员工，将银行内已经质押入库的票据拿出来去做买入反售业务，相当于同一张票据质押了两次。多质押那次得到的金钱被犯罪嫌疑人用于投资理财、股票去了。这个案件是怎么爆发的呢？本来犯罪嫌疑人拿去稳健投资，赚一笔收益收手，将票据及时还回银行即可。但他却拿去炒股，产生巨额亏损，结果票据到期了，没钱还，这时候就被抓住了。
 
这种操作简单，不易被抓的案件发生过很多次，核心问题就在于实物票据被重复质押。有些朋友可能会问，那电子化是不是可以解决这个问题？事实上，无独有偶，连电子票据造假的案例也发生过。就在农行案件发生半年之后，恒丰银行在检查票据的时候发现一批电子票据有问题，以此为序幕，揭开了一个涉及金额超过10亿的电子票据作假案。
 
原来这是由于城商行不能对接电票系统，因此城商行需要找国有大行来代开户。某城商行离职员工就钻了这个空子，通过伪造该行的开户资料和印鉴在某国有银行开办了电票的代理承兑业务。然后自行进行操作，先是开出大额汇票，然后再找银行对这些汇票进行贴现。恒丰银行就是其中一家，所以才有了前文中案发的一幕。
 
事实证明，不仅有可能票据消失，被人二次贴现，甚至还有可能制造假的电子票据进行贴现。如果不是机缘巧合或者犯罪者过于贪心，这种并非高智商的犯罪被发现的概率极小。
 
但是现在金融业中存在的问题仅仅是票据这一方面吗？中心化的问题，金融行业中存在很多中介机构，收取了巨额的中介费用。高成本的问题，很多时候为了防范金融风险，需要采取多重审计的手段，管理成本高。假票据的问题，不说承兑汇票这种大家不常见的东西，就单说税务机关花了多少心思在发票防伪上。信息不对称的问题，中小企业信用无法自证，难以获得融资。
 
区块链技术的特点是什么？去中心化、安全性、不可篡改性和透明性。可以说区块链技术的每一个特性都针对了金融行业的一种弊病。正因如此，目前区块链技术的落地应用中，最多的还是区块链和金融行业的结合。
 
区块链去中心化特性最适用的场景就是支付。网上常说的新四大发明，扫码支付名列其中。现在大家很少用现金支付了对吧。扫码支付和一手交钱一手交货的现金支付并不一样，虽然你扫完码之后商家立刻就提示收到款了，但是这中间还经过了支付宝和银行，是存在交易成本的。现在从微信取现超过多少多少得收手续费，这个手续费就是交易成本。如果扫码支付全部链上完成，是不会有交易成本的，理论上的处理速度也比现在要快一些。
 
目前扫码支付还足够便捷，交易成本也低到几乎不可见，所以区块链技术还没有机会能在这个场景里大展拳脚。但是另外一种支付领域，区块链技术已经开始崭露头角了，这个领域就是跨境支付。
 
说到跨境支付就不能不提swift，这个swift是环球同业银行金融电讯协会，目前跨境支付结算，基本都是通过这个协会的系统进行的。Swift虽然是一个安全可靠的金融网络，每天处理的银行间结算的金额大约有五万亿美元，但是结算速度慢、交易费用高。用swift进行一次跨境支付大约需要5个工作日，根据麦肯锡在2016年统计的数据，平均每笔跨境支付的成本在25美元到35美元之间。低下的跨境支付效率促使金融机构去寻求新的跨境支付方式。
 
2016年，全球五大信用卡品牌之一Visa宣布将研发B2B Connect项目，优化直付流程，打破传统交易的地理障碍。该平台借助区块链的去中心化消除行业目前所依赖的中间商，降低交易成本并提高交易效率，利用不可篡改性确保企业之间交易安全透明。在区块链创业公司Chain技术支持下，平台已经搭建成功，合作了包括美国商业银行，韩国新韩银行，菲律宾联合银行以及新加坡联合海外银行等各国银行机构，开始进行实时交易。
 
我国的国有银行也在积极尝试区块链跨境支付，2018年9月，中国银行通过区块链跨境支付系统，完成一笔河北雄安与韩国首尔两地间客户的美元国际汇款，这是国内商业银行第一次使用自主研发的区块链平台进行国际汇款业务。银行通过接入区块链跨境支付系统，在区块链平台能够快速完成参与各方之间支付交易信息的可信共享，并在数秒之内完成客户账款的解付，实时查询交易处理状态，实时追踪资金动态。
 
再回到我们开头的票据业务汇总，区块链对金融业最大的颠覆就是票据电子化。除了确保票据的真实性外，金融的各子板块、流程经常产生繁多的票据，传统人工金融环境下，票据审核、流转速度非常慢，以贴现为例，大概需要2天时间。但是，在区块链技术下，票据处理可以实现高效的去人工化，极大程度压缩票据流转周期。由于票据处理在交易环节中的重要性，我国政府积极研究区块链技术下数字票据的革命。2016年，在中国人民银行总行领导下，票交所会同中国人民银行数字货币研究所研发数字票据的全生命周期登记流转的交易平台，当年12月25日完成了原型系统研发，在原型系统基础上，2018年实验性系统正式投入生产环境并成功运行。该平台采用SDC（Smart Draft Chain，数金链）区块链技术，分设票交所、银行、企业和监控四个子系统，实现对票据出票、承兑、背书、贴现、提示付款、赚贴现、承兑及贴现签收、托收清偿等票据流程的全数字化处理及智能监控。这是第一款官方票据处理平台。京东金融也在筹建数字票据项目组，以商业承兑汇票为切入进行去纸质票据的探索。
 
金融行业和区块链结合比较好的另一个领域是供应链金融。供应链上的各个企业之间的交易一般都不会采用现金结算，往往是经过银行、采用票据结算的方式。而且一般也不是及时结算的，很多企业的应付账款都会延期支付。行业内的核心企业自然是没有问题，应收账款不仅可以向银行抵押贷款，还可以打包发行债券募资。而上游的中小供应商就没那么好受了，应收票据要么慢慢等到期结算，要么就向银行付出贴息申请贴现。等待票据到期意味着资金占压，申请贴现实际上是一种高成本的融资，不利于上游中小企业的发展，对整个供应链生态也存在不利影响。
 
利用区块链技术搭建的供应链金融平台则可以解决以上难题。2017年8月，浙商银行上线了国内首款应收链平台，在这个平台上，参与的企业作为付款人可以签发、承兑、支付应收款，作为收款人可以随时使用应收账款向链上的其他企业采购或者进行转让融资，极大地增强了应收账款的流动性，营造了良好的供应链生态圈。这一平台也是国内首次将区块链技术应用在应收账款上。平安集团也着手布局“区块链+供应链金融”领域。去年10月，平安集团旗下的金融壹账通正式推出了壹企链智能供应链金融平台，构建智能跨区域服务联盟，服务于境内外贸易。壹企链融合了区块链、大数据、云计算及人工智能等先进科技，通过链接核心大型优质企业与多级上下游、物流仓储、银行等金融机构，穿透传统底层、链接多级信用，实现了下游融资全流程智能风控。互联网巨头腾讯也将腾讯区块链技术延伸到供应链金融，腾讯和“联易融”合作的“微企链”已经和12家银行建立了战略合作关系，服务上链企业71家，覆盖覆盖地产、施工、能源、汽车、先进制造、医药等众多行业。
 
区块链技术在资产证券化方面目前也有很多应用。发行一个资产证券化产品一般涉及的主体很多，产品结构也很复杂，一般不是专业人士都很难理清楚它的构成，后续的管理事项也很多。这就造成了其存在底层资产真实性水平低、参与各方之间信息不对称性较强、交易流程复杂等问题。2008年导致世界金融危机的次级贷款，就是一种资产证券化产品。也正是因为次级贷的复杂、不透明，监管机构才没能及时发现并防范这次风险。
 
利用区块链技术可以使资产证券化产品更加透明，并有力保障底层资产数据的真实性，帮助融资人实现资产保真，从而增加投资者信心、降低融资成本。同时，各个参与资产证券化项目的金融机构之间的信息和资金可以通过区块链技术保持实时同步，这就减少了繁琐的对账清算工作。对监管机构而言，资产证券化产品上链也有助于及时掌握核心资产状况、判断产品违约风险，从而有效监控金融杠杆、防范系统性金融风险的发生。
 
国内第一单以区块链技术支持的资产证券化产品是2017年5月，佰仟携手百度、华能信托等合作方联合发行的个人消费汽车租赁债权私募ABS，发行规模为4.24亿元。在这个项目中，通过区块链技术实现对底层资产形成、交易、存续期管理、现金归集等全流程进行实时监督，解决了底层资产质量真实性的问题。
 
2017年9月，百度还参与发行了百度-长安新生-天风2017年第一期资产支持专项计划，发行规模为4亿元，底层资产为汽车贷款。在这一项目中，百度组建了联盟链，将底层资产数据存储在联盟链上，百度金融、资产生成方、信托公司、券商等参与方可以在联盟链上共同维护该资产证券化项目中的交易数据，实时了解相关信息。
 
百度在资产证券化方面主要是作为技术提供方出现，京东则是亲自下场，将京东白条的应收账款打包发行资产证券化产品。2018年6月，京东金融-华泰资管19号京东白条应收账款债权资产支持专项计划在深交所发行，发行规模为5亿元。京东运用区块链底层技术，建立多方参与的联盟链，实现了底层资产京东白条数据保真、防篡改，并引入校检机制与自动化的流程管理。
 
我国政府参与的区块链应用落地的主要是在税务方面。各位应该都有在公司报销的经历，不谈别的，光那一堆发票整理起来就很麻烦，还生怕丢了报销不了；公司也担心有人拿着不该报销的发票来薅公司的羊毛。最近百度就因为员工虚开打车发票，一次开除了55个人。
 
区块链技术在发票上的应用，去年8月才真正落地。8月10日，腾讯和国家税务局合作，在深圳开出了第一张区块链电子发票。在使用微信支付时选择开发票，这一笔交易信息会通过区块链技术，同步到商家、公司、税务局的系统中，可以实现自助申请开票、一键报销，并在线上拿到报销款，报销状态实时可查。这样一来，以后报销就可以省去许多麻烦了。目前区块链发票仅仅是在深圳小范围试点，等到以后在全国范围内大规模使用可能还得有一段时间。
 
从区块链技术在金融行业的各种落地应用上来看，在跨境支付、供应链金融、资产证券化、发票等票据方面，区块链技术都能带来很多良性的改变。区块链技术带来了效率的提高、安全性的保障。虽然大家感受不深，但是它实际上是从金融底层运行的机制上改变着金融行业，未来如何，还让我们拭目以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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